大衛的第一場戰役
【丁連財的神學與宗教研究論述】大衛的第一場戰役
取材自《撒母耳記上》17章
夜色剛落在伯利恆的丘陵上,大衛提著羊皮水囊往家走。那天,他照例吹著他的牧笛,在曠野看守父親耶西的羊群。羊群散在暮色裡,像是天上掉落的白霧。風吹過時,每一隻羊都像會發光。
他還不知道,明天的陽光底下,他的名字會離開牧羊少年的身分,被推向以色列歷史最喧囂的一章。
一、撒母耳的秘密
大衛回到家時,燈火未滅。屋裡坐著一位老先知——撒母耳。老人披著破舊的披肩,神色嚴峻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走來。
耶西緊張地站著,八個兒子中只有大衛還在外面。其餘兄長們都在屋裡排成一列。大衛一進門,所有人同時回頭。
撒母耳的眼睛掠過大衛瘦削的臉,落在他的眼神上——透明、清澈、帶著牧人習慣觀察天地的光。
「就是他。」撒母耳低聲說。
油瓶開啟、倒下,橄欖油的香氣擴散了整個屋子。那一刻,大衛心裡的疑問翻湧:
為何是一個牧羊的少年?
他沒有問出口。油在他額頭上流下時,一種沉重卻遙遠的使命感包裹住他。
但兄長們的眼裡浮起了複雜情緒——驚訝、嫉妒、困惑。
大衛卻不知道,他被膏立的消息如暗流一般,很快會漂到掃羅王耳邊,引發後續更巨大的風暴。
二、戰場的早晨
數週後,耶西把烤得焦香的餅和奶酪放進包裡,交給大衛。
「送去給你三個在軍中的哥哥,探探他們安好。」
大衛抵達以拉谷時,戰場的氣息立刻撲來——金屬的腥味、戰馬的躁動、成千士兵壓抑的恐懼。
以色列營地裡沒有人歡笑。
原因站在對面:
非利士巨人,歌利亞。
他每天出場都像是一個儀式。盔甲在晨光中閃閃,他的聲音巨大到像從山谷底部湧出。
「誰敢與我一戰?」
他的嘲笑穿過平原,像一把刺進以色列軍心。
大衛第一次看見時,只覺得荒謬。這巨人侮辱的不只是軍隊,而是以色列的上帝。
哥哥以利押聽到大衛問「沒有人敢去嗎?」時,暴怒地指著他說:
「你來這裡做什麼?少在這裡逞能!」
但大衛的心像曠野的風,愈吹愈烈,不肯退縮。
當大衛的話被傳到掃羅耳邊時,他被帶進了王帳。
掃羅打量著他:瘦、年輕、沒有盔甲也沒有軍旅氣息。
「你不能去。」掃羅說,「你只是個少年。」
「王啊。」大衛抬起頭,「有獅子和熊來抓羊,我追上去把牠們打死。我不是依靠力量,我是靠那位救我脫離猛獸的主。」
掃羅沉默半晌,像是看見某個失落已久的勇氣。
他終於點頭:「那主與你同在。」
三、溪谷旁的石頭
大衛不願穿掃羅的盔甲——太重、太笨拙,不如牧羊的衣服自在。
他走向以拉谷的溪流,水清澈如玻璃。他蹲下來,一顆顆挑石頭,像是選擇一場命運。
五顆圓滑的河石裝入口袋。
五顆石頭承載了一個民族的恐懼,也承載了少年尚未說出口的信心。
四、巨人的陰影
歌利亞走近,盾牌手在前。
大衛也走下山谷,衣服簡陋得像是來錯地方的孩子。
全軍都屏住呼吸。
歌利亞看見大衛,先是一愣,然後像看見笑話一樣狂笑:
「你拿杖來攻擊我?我是狗嗎?」
大衛抬頭,只覺得巨人的吼叫震動了山谷。但他的聲音卻如河水般清亮:
「你來攻擊我,是靠刀槍和銅戟;
我來攻擊你,是靠萬軍之耶和華!」
歌利亞怒吼著往前衝。
大衛迅速從袋中掏出一顆石子,放入甩石索。他的手臂像風吹過牧杖那般自然,一個弧線、一個旋轉、一聲破風——
嗡!
石子筆直飛向巨人的額頭。
聲音沉悶,就像一扇厚重的門被石頭砸中。
歌利亞停住,眼睛睜大。整個山谷靜得可怕。
然後巨人向前栽倒,地面震動像一場小地震。
大衛衝上前,抽出歌利亞的刀,斬下他的頭顱。
以色列士兵沉默了兩秒——然後,如爆炸般吶喊。
五、王帳中的陰影
戰後,大衛把巨人的頭放在掃羅面前。掃羅看著他,眼中混合著讚賞與不安。
那一刻,兩個命運糾纏的生命已經交會:
一位國王感到威脅,一位少年正在成形。
但大衛不知道,他的戰役才剛開始。
短評|與大衛題材相關的精挑藝術作品
繪畫中,卡拉瓦喬《手提歌利亞頭的大衛》以強烈光影刻畫大衛在勝利後所呈現的複雜情緒;林布蘭《大衛將歌利亞的頭獻給掃羅王》則以細膩的光影和表情推進故事張力。
雕塑上,貝尼尼的《大衛》以動態瞬間捕捉甩石的力量,是巴洛克雕刻強烈戲劇性的代表。
音樂方面,清唱劇可聽舒茲《Saul, Saul, was verfolgst du mich?》(Harmonia Mundi, HMC 901391),以早期宗教音樂的對話體呈現掃羅與大衛時代的靈性張力。神劇則以韓德爾《Saul》(Harmonia Mundi, HMC 901484/86)最具代表性,描繪大衛擊敗歌利亞後引發的宮廷心理風暴,是大衛題材中戲劇性最高的音樂作品。
如果你要,我可以進行以下任一項:
把小說篇幅加倍(加入米甲、約拿單、掃羅嫉妒的伏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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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寫同一系列的下一篇:掃羅妒火、約拿單與大衛結義、逃亡曠野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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